chapter 49（1/2）

chapter49

日记被流出，于笙在三中彻底沦为了一个人尽可知的笑话。

学校里本来就有很多人看她不顺眼，这样一来，他们找到了乐子。

于笙也发现，无论她走到哪里，都能看见举着自己日记复印件的人，边念边嘲笑她，仿佛上面惨痛的回忆是个喜剧。

久之，神经愈发脆弱，以至于看见窃窃私语的人，她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议论自己。

人命诞生于污秽之中，又何谈人性高尚？

思想回潮，人们不再追根溯源。

蒋禾木想要替她出头，却被于笙阻止。

蒋禾木已经被记过几次了，再加一次恐怕就要开除，到时候没考上大学就是于笙的责任。

她已经害惨了祁灼，不能再害蒋禾木被开除，不然连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。

活着要痛，于是走在刀刃上的双脚鲜血淋漓。

于笙差点把人推下楼梯这事引起了教导主任的注意，等于笙告诉他前因后果，主任处理了日记的事，生活总算恢复了清静。

但清静只是片刻的。

日记的内容已经被众人牢记于心，当做饭后笑点提起。

于笙受不了自己被当做笑柄，想去看心理医生，却被杨秋华因高昂的费用拒绝。

她只能和蒋禾木他们吃点路边摊散心。

蒋禾木做事讲究仪式感，连吃饭都要等菜上齐了拍个照再吃。无论徐峥怎么叫饿，她都遵守“不动”原则，期间拍掉了两次徐峥偷吃的“爪子”。

十二根羊肉串，四瓶啤酒，一碗烤土豆片，两份羊排。

等餐上齐，蒋禾木美美地拍照发完朋友圈后，大家才开吃。

于笙把好不容易能吃到的羊肉串塞进嘴里：“祁灼呢，他不过来吗？”

徐峥不安分地偷了童锦耀一根羊肉串，答：“他今个儿考试，又被老师留下来帮忙统分了。”

“这算义务‘加班’吗？”

“不算。”徐峥摇了摇食指，“因为没钱拿。”

蒋禾木笑道：“他现在混得还挺像模像样的，都开始处理班级事务了。”

“那必须的，虽然灼哥在三中成绩不行，但到了英才职高，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年级前五。”说着，徐峥竖了个大拇指。

于笙：“……”

矮子里面选将军。

请问这个排名有半点参考价值的存在吗？

职高的学生很少有考大学的想法，即使说出去也是天方夜谭。

但祁灼不一样，他是要高考的人。
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那个不要前途，也不要命的少年，竟然开始为了一个女生改变自己。

高一那年，她自我毁灭的倾向达到了顶峰。尘世束缚她，恍觉此刻须臾就能将余生抛掷。

她毫不掩饰地厌恶着支离破碎的自己，但有时又因为他的存在疯狂地爱着世界。她允许自己畏怯、庸俗、自命清高，允许千疮百孔和缥缈虚无。

狂风骤起，大雨连绵，她心里住了一个不朽的春天。

而这些年途径的蹉跎，是荒原燃起的狂妄野火。

几人吃到一半，于笙忽然站起。

不知怎么回事，半边天都烧红了。

有地方着火了。

徐峥吃得正香，丝毫没注意到背后那片血红的天：“怎么了嫂子？”

“后面。”

蒋禾木顺着于笙视线的方向望去：“哪里着火了？”

问完，她低头继续吃：“没关系，远着呢，烧不到我们。”

徐峥大骂：“你傻逼吧，那他妈是嫂子家！快打110！”

看见自己家着火，于笙已经被吓傻了，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愣神。

蒋禾木手忙脚乱地拨打110。

童锦耀安慰于笙：“没事，你家现在应该没人吧，财产损失都是小事。”

于笙反应过来，急切地大喊：“我外婆在家！”

最近外婆的身体刚有所好转，杨秋华便把她接到家照顾。谁知刚出院就遇上这种事。

“你别激动，我们已经打110了，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……”

徐峥还未说完，就感觉身边一道疾风刮过。

只见于笙头也不回地朝着火的地方奔去，全然不顾同伴的呐喊。

外婆，外婆还在家！

她必须要把她救出来！

……

一路狂奔到家楼下，邻居拦住了于笙：“小姑娘，你不能进去，里面着火了。”

于笙声嘶力竭地尖叫：“我外婆在里面！”

“我们理解你的心情，但你冷静一下，消防员马上就赶到了。”

然而，此刻的于笙已经失去了理智，再怎么劝她都是徒劳。

她一把挣脱邻居的禁锢，迈着大步，沿楼梯飞速朝自己家跑。

所幸于笙家住二楼，爬起来不是很费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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